計劃有變

我道：「我的遺傳？我連我的老子是誰都不知道。」

安娜道：「到了倫敦，你或許就會知道。」

我道：「你是說，到了倫敦，我會見到我父親？」

安娜乜斜著看我一眼，道：「你祖先。」

我道：「你罵我？」

安娜閉目養神，不再理我。

我轉個話題，說道：「特殺的主人是誰？」

安娜嘆一口氣：「我們對他所知不多，他的本事很大，我們這些年跟他交手很多次了，始終還摸不到他的底。」

我道：「所以，他是壞人，你們是好人？」

安娜道：「小朋友，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好人和壞人的分別。」

我道：「你是，殺手？」

安娜還是那句：「我是接引人。」

我道：「我是被接引的人？」

安娜道：「對。」

我道：「你們財力雄厚，隨隨便便就能出動私人飛機。」

安娜道：「可以這麼說，我們其中一員，經營航空公司。」

我道：「你們常常被追殺。」

安娜道：「不是，是你們。」

我道：「所以你是來保護我的。」

安娜道：「是接引。」

我道：「還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

安娜道：「不多，亞洲第一次出現。」

我道：「陰陽人？」

安娜張開眼睛，道：「是鐵老跟你說的吧？」

我道：「他說我是陰陽人，人不人，鬼不鬼那種。」

安娜沈思了一陣子，說到：「鐵老只會讓你知道對他自己有好處的事情。」

我道：「我不明白。」

安娜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你見到雷蒙之後，或許就會知道了。」

我道：「雷蒙，是你的老闆？」

安娜道：「我沒有老闆。」

我道：「雷蒙是誰？」

安娜道：「在你的身份還沒有確認之前，我只能說到這裡了。」

我學特務的口吻：「如果你說下去，你一定得殺了我？」

安娜道：「我們不是犯罪組織。」

好認真。

飛機在香港降陸，我們轉去民航候機室，安娜遞了一本紅色的護照過來，竟然是馬來西亞移民局發的旅遊護照，名字不是我的，資料不是我的，但是頭像竟然就是我。

安娜道：「班機還有半小時起飛，你從現在開始用這個護照。」

話沒說完，安娜手機響起，她迅速接聽，然後把手機放下，什麼也沒說，臉色突然變得很深沉。

我問道：「發生什麼事？」

安娜道：「計劃有變，我們轉飛馬來西亞。」

我道：「很嚴重的事？」

安娜點點頭：「送我們去機場的司机被暗算，入院了。」

我道：「我以為我們才應該被追殺，不是你們。」

安娜道：「是的，遊戲規則改變了，這一次，他們不擇手段。他只是司機，無辜的司機。」喃喃自語起來。

我道：「那我們還見不見雷蒙？」

安娜道：「雷蒙剛剛離開倫敦。」

我道：「那我們去馬來西亞幹什麼？」

安娜答非所問：「你知道麼，雷蒙從來不離開倫敦。」

我道：「是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安娜點點頭：「我有不祥的感覺，這一次很不一樣。」

我道：「雷蒙去了什麼地方？」

安娜道：「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應該知道。」

我不再多問，鐵幕政策，黑箱作業，大概就是這樣了。

想起鐵老，第二天聯絡不上我，應該會跳腳。

我的手機，在車上給大漢取了去，我現時身上不但沒有手機，連錢包和手錶也被沒收。

「我可以搖個電話給鐵老，交代下我的去向？」我試試運氣。

安娜把手機遞了過來，我接過一看，有點不知所措。那不是她的手機，也不是我的，是一支舊手機，沒有觸摸屏幕，只有按鈕。

安娜道：「拿著，如果走丟了，我們可以追蹤你的位置。不要小看這支手機，裡頭都是最尖端的科技，你打任何電話出去，都會接上我的手機，如果它響起來，那肯定是我打給你的，重要的是，它電力續航能達幾個星期。」

我道：「從此我們就永遠聯繫在一起，永不分開了。」

安娜道：「一直到你見到雷蒙為止。」

登上飛往馬來西亞的班機，我頂不住睡意，還沒有起飛就昏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