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府

我忘記了是在那一間房，胖子打算到櫃台去問，剛剛走進大堂，我就感覺右手邊有股寒氣，耳朵突然就聽到一種「聲音」。與其說是聽到，不如說是「聽不到」。那感覺像是右耳突然失去了聽覺，一種耳鳴似的聲音響起。

然後我就看到鐵老坐在右邊的大堂中，背對著我們。

我拉胖子一把，對著鐵老那裡努努嘴。胖子突然如臨大敵，臉上刷的白掉，深吸一口氣道：「果然是他。」

看到鐵老的光頭而已，胖子就有點失態了。或許他是看到第二個青花碗要出現了吧？

一百萬？二百萬？我臉上也是熱哄哄的。

沒等我們走近，鐵老就站起來，依舊背對著我們，緩緩的擺一個手勢，招呼我們在他面前坐下。

胖子的額頭上都是冷汗，喃喃自語，有點語無倫次了：「鐵老，真……真有那個穴？」

鐵老不置可否：「青花碗可一點不假吧？」

胖子道：「我們是不是要換個地方再談？」

鐵老道：「不必，這裡挺好。再說，也沒有什麼好談，要先做第二件事。」

胖子跟我同聲問道：「第二件事是什麼？」

鐵老乜斜看胖子一眼：「你不走，我當你是要玩下去的？」

胖子咕嘟一下，吞了一口唾液，完全沒有見覃總時的那種淡定和玩世不恭，突然霍地站起來，在鐵老面前來回走了幾個圈，說道：「怎麼玩？」

鐵老道：「這個你先別管，咱要先下地府走一趟。」

「下地府？那不是去死麼？」我脫口道。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下地府的意義，不過這三個字湊合起來意思也挺淺白的。

胖子面有難色，可是我有種感覺，他不是聽不明白，而是在度量其他的難處。

鐵老道：「不是去死，不過也差不多了。」

胖子道：「為什麼要去地府？」

鐵老道：「去地府找生死簿，把自己的名字除掉。這樣進陰陽穴，活著出來的成數就更高了。」

我突然覺得很滑稽，說道：「地獄除名，那是長生不老了？」

鐵老道：「進陰陽穴，本來就是逆天行事，地獄除名算什麼。」

或許我腦筋反應遲鈍，我突然又覺得不滑稽了：「你說活著出來的成數更高，什麼意思？你是說進陰陽穴，死在裡頭的幾率很高是麼？」

鐵老點點頭：「裡頭機關重重，坑了不少耗子。」

我道：「耗子？」

胖子道：「盜墓人。」

我道：「那我們去送死？」

鐵老還是同一個調子道：「也差不多了。」

我道：「你可以把話說清楚？」

鐵老嘆一口氣：「我所知也不多，你們要第二個青花碗，就得走一趟。其實那第二個青花碗，唾手可得，更值錢的東西，還在底下。」

我道：「再怎麼值錢，總不能拿命換。」

鐵老道：「沒叫你去拼命，沒有個萬全的方法，誰也沒法子全身而退。下地府，是先買個保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