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爱情像雾又像花 · 目录

回不去

下午四时,女人在临街的大片玻璃旁的位子坐下来。桌上的巧克力热饮氤氲着热气,女人啜了一口,再轻轻地把茶杯放下。午后的阳光有点慵懒。窗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路上的车辆风驰电掣,飞红驰绿。车如流水马如龙。那天她收到一个电话,阔别五年的男人约她出来,在这从前他们常光顾的咖啡屋见面。一样的暖黄的吊灯,一样的情调,往事辐辏在脑海里,又如电影般,短短的数分钟,公映了一世纪的悲欢离合。他们因为共事而相识相知,常出双入对帮公司谈生意,连办公室的人都把他们看成一对了。他们在这咖啡屋谈公事,偶尔也交流一些私事。男人后来怀着抱负去了遥远的美国工作,初时还有联系,还有e-mail鱼雁往返,然后慢慢的失去了音讯。时光如光如影如梦如幻如露如电,这样一去,就五年了。女人又啜了一口巧克力热饮。

“嗨,不好意思。遇上塞车迟到了。”男人熟悉的声音从后传来,把女人的思绪抽回来。

“没关系,我刚到不久。”女人微笑坦然对着来到面前的脸上充满歉意的男人说。那张曾经一度朝思暮想的轮廓,突然再次出现,心里难免像被无以名状的情感触动。

男人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块乳酪蛋糕。男人本来想替女人点一块黑森林蛋糕。但女人说她现在不吃黑森林了,虽然从前是那么爱吃,(从前女人几乎每到咖啡屋都是会点黑森林,有时甚至不必等他开口)而且出来只是应邀见面,不为吃东西。

“好吗?”男人把手放在桌上十指相扣,轻声问。

“好吃好住,所以胖了”女人笑着自嘲。

“不见得啊!倒是依然美丽!”男人眼里透着光亮应答。

“还是那么擅长花言巧语,不知又骗倒了多少女人?”女人抿嘴笑。

“能骗到你,就够了!”男人继续攻心,目光炽热。

女人没作声,把目光从男人的脸上收下来,笑望着奶白色的餐桌。这时男人的咖啡和乳酪蛋糕已送到他的面前。男人在咖啡里加了些许白糖,优雅的搅拌咖啡,小小的漩涡,女人的心里也莫名泛起小小的漩涡。

“你知道吗?我们以前办公室对面的一排旧店铺,已被夷为平地?”女人打破片刻的沉默。

“是吗?为什么呢?”男人有点诧异,停下手中的动作。

“现在是露天停车场了。”女人苦笑。

“我离开旧公司不久,那地方就被夷为平地。我有时开车经过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习惯,感觉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女人有点感伤的陈述着。男人静静的啜了一口咖啡,专注的听着。

“世事如棋局局新。”男人补充说道后,一手用蛋糕叉取一小块乳酪蛋糕放入口品尝。

“是啊,世事如棋局局新,这世界就是那么千变万化,包括一些人事。。。”女人缓缓的说着。

“可是,我对你的感觉依然如一,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男人还突然伸手捉住女人的手。

“别这样。”女人有点惊慌,却缓缓的抽出手,好像怕伤害男人的自尊心似的。

“那时候,我身上有的不多,觉得给不了那么好的你什么,所以才决定答应美国的offer,去那里淘金。”男人诚恳地说,双眸充满了深情。

如果当时你说爱我,我不会让你走。女人只能在心里那么的说,感伤的情绪浮上心头。男人走后的一段很长的日子,女人婉拒了几个追求者,依然小姑独处,待字深闺。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出现,才弥补了无望的,想念男人的空隙。因为另外的那个男人,女人开始觉得她需要一份安定安稳安全的幸福感。

“五年了,你走后,这里很多东西都渐渐的变了,连我也不再喜欢吃黑森林。”女人顿了顿再继续说。

“我有了下个月就要结婚的男朋友”女人碍口的说。

“对不起,我见你无名指上还没戴上婚戒,所以。。。以为还有机会”男人困难的说,脸上还有受伤的表情。

“你现在条件那么好,钻石王老五,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的。”女人转移话题,勉力缓和气氛。

“可是毕竟不是你。”男人这么一说,女人禁不住低下眼脸。忍泪徉低面。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男人懊悔。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男人太息。

“对不起,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办,需要离开了,今天能与你见面很开心”女人神色恍惚,点头表示歉意就离开了。

桌上留下女人还没喝完,凉了的巧克力热饮,他们之间的缘分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