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

某某一個上午

大廳的冷空氣正被他們爭先恐後的呼吸著

埋伏在人群之間的人群

我努力在搜尋每一處有機可趁的弱點破綻

還要故作無所謂的樣子

害怕萬一不小心會給陌生人看出來我苦思已久的絕世僑段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連姿式也固定成被以為是玉樹臨風的痲痺

決定應該作一次嚴格的自我批判

發現是不是我的表情太過誇張

才會無心洩漏我暗中擺佈的詭計陰謀

　

於是頓悟那些不以為然的猜測

豁然轉身移動我變成遲頓的身體髮膚

以每小時三十公里也趕不上的速度飛身狂奔

還要照顧到我過份有氣質的姿態儀表

終於在最危險的時刻

奮不顧身也要撲身向一絲可能導致日後眾人傾慕的格性形象

　

就臥身在危機四伏的藍色冷床

小心翼翼地觀察身邊周圍可疑的一切種種

冷眼 靜觀

心跳開始加速

　

面對大家溢滿期盼和感動的神情目光

我不得不眼睜睜的看他把妳從我手中奪走開去

也要假裝出無動於衷的蕭洒性格

故意表現一種浪漫不拘的感性情懷

不要眷戀一絲一毫妳因為同情才留下的多餘不捨

妄想只有我的沈默才可以配得上妳化身為紅的移情別戀

　

或許我可以選擇強迫自己放棄半點自尊

和那些所有不可一世的大男人主義

無論如何也要這輩子與妳長相廝守到終到老

卻被妳辜負我原來是自作多情的一廂情願

　

掙扎糾纏在失去妳之前以後的不一樣兩種心情

知道就算再短再長的等待也不能感動妳去意已決的變心

然後謝絕任何有關我妳兒女私情的打聽和試探

隱瞞曾經是我一再放心不下又始終束手無策的真像事實

相信其實忘記妳才是我解脫心靈肉體唯一可行的必要方法

　

想像是一開始就不該犯下的嚴重錯誤

現在後悔也不能改變已成定局的受傷部份

亂七不糟不知道正真到底所思所想為何

忍不住想從意料之內的心事裡面逃開出來

悄悄靜靜的走進最初最後的喧嘩

絕塵 而 去…

(1994)

　

※

寫過最長的一首詩。

這首詩很有趣，不說或許不知道，那是寫自己第一次參加學校主辦的捐血運動，有感而寫的“捐後感”；寫一種既緊張，又興奮，卻又要故作談定的復雜心情，用一種誇張爛漫的方式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