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份刊物的编者大概没打听好,竟然来电向我邀一篇题目为 <如何过创意的单身生活> 的稿件。
我想这件事一定有些误会,她一定是看我用轻松的笔调写我的单身生活,就以为我一定过着优雅、自由写意的创意单身生活,殊不知我的单身生活常常过得很狼狈。
好像上个星期,我家的电表不知怎的被人拆去一个零件,结果我的生活顿时陷人黑暗,为时达一个星期之久。
那一段日子,每天晚上回到家,没热水冲凉,没音乐听,也无法做自己的事。第一及第二天用手电筒看书看到半夜。第三天干电池用完了,想点蜡烛继续看,又怕看到一半睡去会酿成火灾,结果八点半就逼自己去睡觉。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外鬼混至深夜才回公寓。
这个时候我就想,如果现在有个男人为我处理掉这件事,我马上嫁给他。(阿德则说如果他帮我解决掉这件事,我得答应不嫁给他。)
结果尽管熙熙攘攘出鬼主意的白马王子很多,到最后还不是我这个灰姑娘自己拿张椅子站上去,研究电表的构造,然后去电器店买零件自己装上去?
所以我常说,单身独居的基本条件,除了要能够独立解决琐碎的小事,还要有乐观的性格,加上一颗再沮丧都很容易复原的心,最后是一群与你相依为命的单身朋友。
如果没有具备这4个条件就开始过独居的单身生活,就会过得怨天尤人,要不就是草草的结婚算了。
然而,男女到底有别。那一天我打电话给阿海,他告诉我,他正病得五颜六色,不亦乐乎。第一个闪进我念头的是:“有人照顾你吗?”他有点不解的问:“不用吧,没有问题的。”
什么没有问题?对我来说,生病简直是世界末日。一想到我得拖著病恹恹的身子自己开车去看医生,从药房回来时,沿街找便利店,买齐两三天的乾粮,回到家还得自己煲粥解决吃的问题,还要自己记住吃药的时间,我就从来不敢生大病。
有次我去探一个住院动手术的女友。我到达医院时候,她刚动完手术不久。我推门进房,房内的黄灯昏昏的照在她熟睡而苍白的脸上,我心一酸,几乎流下泪来。
第一次觉得这个一向来总把坚强摆在脸上的单身女子,所拥有的一切荣誉与金钱在她而言并不重要,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强而有力的臂弯,让她能够靠著徜徉憩息。对一个独立支撑生活的女子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撇开性格及处理生活的能力不谈,除了家人之外,朋友就是我单身生涯中最大的资产了。
我有一群相互取暖的朋友。他们各司其职,在不同的时候我会找不同的朋友。例如我不开心时,就会打电话给阿斯,她一听我口气不对,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大骂阿某:“不用说,一定是阿某干的好事,你不要怕,我帮你打电话骂他,他怎么可以让你这样伤心呢?”无辜的阿某就被她在电话中骂了半个小时,真是不吃羊肉都一身骚。
也难怪阿斯,有些事是连对朋友都不能讲的。她常猜不到我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便随手捉一个人来当沙包,在我面前打给我看,让我有个地方著力,心里会平衡一点,效果比花钱看心理医生更好。
例如我开心的时候,就会找阿德看戏,跟他坐在落地窗前,对来来往往的美女品头论足一番,偶尔为他授几招追女子必胜术。
在最需要帮忙时,就会找阿海,只要一个电话,古道热肠的他就会义不容辞的帮我把事情搞得妥妥当当。
最需要去wet的时候,就非珍妮花不可了,她会带我去全吉隆坡现在最in的酒廊,或全吉隆坡最贵的餐厅,让我跟自己的钱过不去。而她就会很无奈的说:“没办法,钱在我袋子里会咬我,不用掉它不行。”
我一直很想知道在这个城市中,其他的人是如何经营及面对他们的单身生活的。我深信他们会有自己的一套创意生活面貌,他们一定有一套可以让自己把生活平衡得很好的方法。可惜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喃喃自语说著我的生活。渐渐的感到有些寂寞,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在那里听著。